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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轲
一
打碎了所有的酒坛
从酒香四溢里
燕太子丹
拎出一把湿漉漉的剑
二
好剑好剑
轻柔的拂试中
太子冷白的手
拂去了那个落难将军的头
“我的舌头?!”田光张着一嘴空洞
追问西风里飘去的根根白发
三
是剑
就喝血
喝三十八度血的热
是子弹
就扑闪着翅膀上路
至于能否射中目标是另一码事
而鹰在空中
风言风语风吹沙
在那条河里
你注定要做一块石头
而不是别的什么
鹰啄不动
乌鸦也不动
四
爱
要爱
要做爱
要尽量多做
要做出火花来
要把太阳做成玻璃
洒落一地
细碎的红
因为只有爱
才是对付战争的唯一手段
五
白衣白冠
一支送葬的队伍
祭罢神明
就该上路
帽子纷纷蝴蝶白了
怎么也栖息不到头上
路边的杨柳低垂着头
没有一枝肯赠我上路
一程一程
秦国的风硬硬吹着
易水河一路寒了下去
路边的枯叶飘起一层又一层
随手抓起一把
竟然也三十八度以上
那一年
差不多所有的麻雀都没有怀孕
六
时间:秋天
地点:咸阳宫
一大群面目模糊的大臣
拥着一个伟岸的皇帝在看
一个面孔清癯的男子
把时间一寸寸展开
仿佛展开了寂静
只秦舞阳哆嗦了一下
即使是战场上也休战一小时
于无声处他们听到了
一朵昙花开的声音
他猛然跃起
抓住的却是一把茫然
之后大风起兮
且伴有地震
据当年的天气预报
阵风:八级
震级:七点六级
震中是太子丹小小的心脏
七
即使吃马肝也是无用的
云的那边早经证实什么也没有
望着美人的断手
你想:不是你,我等的不是你
八
“究竟马生角不能呢?”
踏踩着一屋子的寂静
太子丹思考这个哲学命题
答案最后是
窗外的一大片暮色
渐渐融入了他的脸色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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