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雨未湿,为赋
疏桐鸿影
阴晴难测伏时天,日起光环地起烟。
忽叠西山云似墨,更来南陌电如鞭。
疾风骏影擦身去,疏雨蹄声掠耳前。
散尽踪痕何处有,斜阳依旧笑平川。
【包德珍评】:每个诗人都是诗意的寻找者,然而如何遇上诗的机缘,有时却在有意无意中,得来并不费劲,如苦苦去寻,也未必能成诗。清代有位诗人曾说过:“我要寻诗定是痴,诗来寻我却难辞。今朝又被诗寻着,满眼溪山独去时。”诗来找我就是从生活中提取到的物象,或偶而所遇所感之事,经过思考,产生创作欲望,这首遇雨未湿,确是作者无意得来,顿生灵感,确是诗来找我也。
“阴晴难测伏时天,日起光环地起烟。”起联从大局起笔,观其天象,交待了时间,伏时天,是一年四季最热的季节,雨多。因这一季节阴晴难测,有云就有雨,一会晴一会阴,故日起光环地起烟,这联写雨前及雨后状。起联即大气,也含朦胧之美。在现实生活中,富于朦胧美的景物很多,或淡云笼月、烟雨迷茫;或雾罩青山,雨润翠林;或如镜花水月、美玉生烟;或梅子黄时雨如雾、或暗香浮动月黄昏……这些景物,这些意境,比起明晰、平易的美,的确有一番韵味。这首起联正取其雨来又去,时阴时晴之变幻未测之一会日见光环一会地又起烟之雨状,这般写法取其内在之美,正如游人喜欢雨西湖,在这雨西湖漫游是一种多么浪漫的情怀一样。
“忽叠西山云似墨,更来南陌电如鞭。疾风骏影擦身去,疏雨蹄声掠耳前。”中二联用了比喻手法,西山的云叠得似墨、南陌的电如鞭,此鞭即形象又寓其声响,有声有色,十分生动。颈联意与象融得自然贴切,一个“擦身去、掠耳前”形成有我之境。用一连串的比喻造成诗的流畅气势,形成诗的流畅美,体验了诗人的个性,尽管远望西山浓云密布,南陌雷电如鞭,疾风擦身而过,路上疏雨蹄声时时掠耳,然而自已仍随意前行并庆幸遇雨未湿,一个“疏”字点题了。一个偶然机会外出遇雨未湿,有惊无险,人的生活也常常是这样,生活中多有幸运之事,诗人恰是借助这一机遇抒发了个人情怀,并从中也见诗人的艺术个性。张扬个性表现形式也是多样化的,比如李白,性格放荡不羁,洒脱天真。“黄河落天走东海,万里写入胸怀间。”是他吞吐宇宙的胸怀写照;“兴酣落笔摇五岳,诗成笑傲凌沧州。”是他气壮山河的气慨的传真。这样浪漫,诗自然扬眉吐气,个性豁达,诗自然流畅。本诗中二联也正是见作者在阴晴难测的伏天,敢于面对,正是展现了一个生动的内心世界,由于无虑于面前景象,不凝滞于一切,故提笔不屑雕章琢句,也不劳心于镂心刻骨,自有天马行空,不可羁勒之势,一连串之比喻令人目不暇接之流动产生了大气派之美。
“散尽踪痕何处有,斜阳依旧笑平川。”明问暗答之手法作结,突出了作者一番经历后的感慨,景中寓情,十分有神韵。李白的《金陵酒肆留别》:“请君试向东流水,别意与之谁短长?”以滚滚的东流水比惜别之情,用“谁短长”的设问把金陵朋友和远行者自已的感情联结起来,显得笔墨酣畅,情意缠绵。这首结句也是作者把自已情感全部的抒发出来了,从中反映出一个有深刻生活感受之人,才可捕捉到的触动,浓云散后的美好之景色,只有经历过才能体验到这一个新晴后之美状,此状用“笑”字去形容恰是内心写照。虽阴晴难测,必有斜阳笑平川之时,有浓云、有雷电、有阳光、有美景方可构成多彩世界,诗与人生一样,唯五色纷滨、各呈异彩,我们的诗意与生活才更丰富更美好!我们的诗路才更宽广。“疾风骏影擦身去,疏雨蹄声掠耳前。”这联尚可再推敲一下,略有合掌之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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