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宋词三百首》赏析- 37 摊破浣溪沙·菡萏香销翠叶残 作者/李璟〔五代〕 菡萏香销翠叶残,西风愁起绿波间。还与韶光共憔悴,不堪看。 细雨梦回鸡塞远,小楼吹彻玉笙寒。多少泪珠何限恨,倚阑干。 译文 荷塘里花尽香消叶残,秋风从绿波间吹起,让人愁绪满怀。美好景致与诗人情趣一起憔悴了,怎忍心再看。 细雨绵绵,梦境中塞外风物缈远。吹到最后一曲,寒笙呜咽久久回荡在小楼中。想起往事,含泪倚栏幽怨无穷。 注释 摊破浣溪沙:词牌名。菡萏:荷花别称。西风:秋风。鸡塞:亦作鸡禄山,此指边塞。彻:大曲中的最后一遍。玉笙寒:玉笙以铜质簧片发声,遇冷则音声不畅,需要加热,叫暖笙。 赏析 词上片写景。景从西风残荷的画面写起,以韶光憔悴加重,更见秋景不堪; 首句:“香”点其“味”;“翠”言其“色”。味去叶枯确然使人惆怅。次句:西风,秋风;绿波,莹莹秋水。一个“愁”字,把秋风和秋水都拟人化了,外在景物霎时同诗人内在感情溶为一体,词作也因之而笼罩了一层浓重的萧瑟气氛。三、四句,由景生情,进一步突出作者主观感受。在此,诗人以其独特而深刻的感受告诉人们:在这秋色满天之季,美好春光连同荷香叶翠,还有观荷人情趣一起憔悴了,浓重萧瑟气氛中又平添了一种悲凉凄清气氛。“不堪看”三字,质朴有力,明白深沉,活脱脱地抒发了诗人之主观感情。 下片着重抒情。从思妇怀人写起,梦回而感鸡塞征夫之遥远,倚栏而更见凄凉。 首句,托梦境诉哀情。一梦醒来,雨色迷蒙,梦境即便美好,但所梦之人毕竟远在边塞,可思可望而不可及。“小楼”句,以吹笙衬凄清。风雨高楼,玉笙寒咽,映衬了作者的寂寞孤清。此两句亦远亦近,亦虚亦实,亦声亦情,且对仗工巧,为千古传唱。最后两句,直抒胸臆。环境如此凄清,人事如此悲凉,不能不使人潸然泪下,满怀怨恨。“多少”“何限”,数不清、说不尽。结语“倚栏干”,写物写人更写情,语尽而意无穷。 作者简介 李璟,五代南唐第二位皇帝,因受后周威胁,后削去帝号改称国主,史称南唐中主。即位后大规模对外用兵,灭楚、闽二国。他在位时,南唐疆土最大。李好读书,多才艺。常与宠臣韩熙载、冯延巳等饮宴赋诗。其词,感情真挚,风格清新,语言不事雕琢。“小楼吹彻玉笙寒”为流芳千古名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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