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宋词三百首》赏析- 139

王彦儒

《宋词三百首》赏析- 139

青玉案·凌波不过横塘路

作者／贺铸〔宋代〕

　　凌波不过横塘路，但目送、芳尘去。锦瑟华年谁与度？月桥花院，琐窗朱户，只有春知处。

　　飞云冉冉蘅皋暮，彩笔新题断肠句。试问闲情都几许？一川烟草，满城风絮，梅子黄时雨。

　　译文

　　她轻盈的脚步没有越过横塘路，我伤心地目送她像芳尘一样飘去。这锦绣华年可和谁共度？是在小桥花院，还是在花窗朱门大户？这只有春风才知道她的居处。

　　云彩飘飞舒卷自如，城郊日色将暮。我挥起彩笔刚刚写下断肠的诗句。若问我的愁情究竟有多少，就像那一望无垠的烟草，满城翻飞的柳絮，梅子黄时的绵绵细雨。

　　注释

　　凌波：形容女子步态轻盈。横塘：在苏州城外，是作者隐居之所。芳尘去：指美人已去。锦瑟华年：指美好的青春时期。。月桥：像月亮似的小拱桥。琐窗：雕绘的窗子。朱户：朱红的大门。冉冉：指云彩缓缓流动。蘅皋：长着香草的沼泽中的高地。断肠句：伤感的诗句。都几许：总计为多少。一川：遍地，一片。梅子黄时雨：江南一带初夏梅熟时多连绵之雨，俗称“梅雨”。

　　赏析

　　本篇为相思怀人之词，是词人晚年退隐苏州期间所作。此词通过对暮春景色的描写，抒发作者所感到的“闲愁”。上片写路遇佳人而不知所往的怅惘情景，也含蓄地流露其沉沦下僚、怀才不遇的感慨；下片写因思慕而引起的无限愁思，表现了幽居寂寞积郁难抒之情绪。全词虚写相思之情，实抒悒悒不得志的“闲愁”，立意新奇，想象丰富，历来广为传诵。

　　上片写偶遇佳丽生起眷慕相思和无缘相见的惆怅之情。开三句出自曹植《洛神赋》中的诗句“凌波微步，罗袜生尘”。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伐，姗姗地从横塘前走过，我一路目送她飘然远去，在一片芳尘之中追寻她的踪迹。接句说，这锦绣年华可和谁共度？词人以反问的语气抒发了内心的怅惘之情。末三句，写的是词人想象美人去处的情景：小桥花院？朱门大户？却无从知道，于是感叹一声：“只有春知处。”含蓄地抒发了对美人的思恋之情。

　　下片写春日迟暮美人不来的闲愁。“飞云”句，是说词人伫立良久，直到暮色笼罩了周围的景物，才蓦然醒觉。“彩笔”句，转写自身相思悲苦，提笔写下柔肠寸断的诗句。接着，引出下一句“试问闲愁都几许？”“闲愁”，即不是离愁，不是穷愁。也正因为“闲”，所以才漫无目的，漫无边际，飘飘渺渺，捉摸不定，却又无处不在，无时不有。这种若有若无，似真还幻的形象，只有那“一川烟草，满城风絮，梅子黄时雨”差堪比拟。后三句运用一系列的比喻将抽象的、难以捉摸的感情写得十分具体生动。这一问三答已组合成一个完整的、不可分割的意象。这样词人用博喻的修辞手法将无形变有形，将抽象变形象，变无可捉摸为有形有质，显示了超人的艺术才华和高超的艺术表现力。

　　贺铸为人耿直，不媚权贵，“美人”“香草”历来又是高洁之士的象征，因此，作者很可能以此自比。居住在香草泽畔的美人清冷孤寂，不正是作者怀才不遇的形象写照吗？或者，径直把它看作一首情词，抒写的是对美好情感的追求和可望而不可即的怅惘，亦无不可。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理解，这首词所表现的思想感情，都易引起封建时代文人们的共鸣。这正是这首词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关键所在。

　　（备注：原稿来自于古诗文网唐诗三百首、宋词三百首赏析。为了手机阅读方便，在不影响准确理解原作品和完整精要对原作进行品赏的基础上，我对原文稿做了大幅度的压缩；此外，对原作字、词、句理解上不一致时，本人在压缩、整理过程中坚持了自己的意见。个人认为，这样整理后的赏析文章重点突出、语言精炼、理解准确、赏析兼备，更主要的是能手机展开，阅读方便。可以说虽算不上精品，但网上不会搜索到第二。希望能给热爱诗词文化的初学者提供点帮助，这便是我不辞辛苦，坚持整理的初衷。图片来自网络。）　

王彦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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