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山水风光诗的五个层次 去年10月中旬,电视台老干部科组织离退休人员专车去上海,参观世博会。大家兴致很高,途中五湖四海地闲聊。原电视剧部的陆寅生、周蔓青给了我一个话题,他们说:“世界上有两件事最说不清楚,一是什么叫爱情?一是什么叫诗?你常年生活在诗人丁芒的身边,你给我们讲讲,究竟什么叫诗?”我一下愣了:想想我和丁芒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,我搞我的新闻,他搞他的诗,两不搭界,井水不犯河水。即使他写过一两百万字的诗论文章,即使多次陪他外出讲学,我从来是两耳不闻诗歌事,一笔只管写新闻。今天,要我谈诗,这不是对我的极大误解吗?他们说:“又不是要你说个大结论,讲点小感受就行。” 这句话点醒了我,沉吟一下说:“这倒有!” 有什么?是我最近被击响心弦的一次关于诗的遭遇。去年秋季,我陪丁老应邀去福州参加《石韵飘香》这本寿山石刻艺术专著的首发式。会后,丁老弟子江山先生又邀我们去古田溪山书画院,欣赏翠屏湖风光。在画院的观景台上一眼望去,青山绿水,光影摇曳,快艇游弋,白鹭翱翔,真是美不胜收。我被美景激动,赞叹之情沸溢于胸,也想作诗,徘徊久之,却不知从何说起,只知道像和尚念经似的反复咕噜着:“真美呀,真美呀!”“江山如此多娇!” 回到书画院创作厅,主人已备好笔墨纸砚,请大家留题。丁老避坐一角,定神写诗。不一刻就展纸挥毫,立成两幅中堂。铺在地上让我细读。他这两首七绝,是即兴之作,写明赠送给溪山书画院艺友的。当我读到“艇飞静水书狂草,鹭替高岩画白眉”时不禁叫绝,这才叫诗!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? 这一感触,这一问号,在我心中盘旋至今,时常向丁老提起,想弄个究竟。最后,我总结了历次谈话的心得。 写山水风光诗的五个层次: 一、大概括的理念语言:如“真美啊”、“江山如画”。 二、大概括的形象语言:大视野、大角度,如“青山绿水”、“碧波荡漾”。 三、典型化的形象语言:抓住客观景物中的典型作形象叙述,如“ 艇飞碧水”、“白鹭翱翔”。 四、个性化的动势语言:将自然景物,根据自己的审美观念进行组构、联动,如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”山水风景诗写到这一层次,就很不错了。 五、创新化的意象语言:把诗人的意念、旨趣,与客观景物结合起来,甚至改变景物的性貌,以求达意。如丁老的这两句诗,因为是赠给书画院朋友的,却又是写翠屏湖景色的,因此两个典型景物“游艇”、“飞鹭”即因此改变了性貌,艇犹如一支斗笔在碧水(如纸)上书写狂草,白鹭展翼竟是为了替青岩(拟人)画白眉的。经丁老的点拨,回过头来研读他的作品,发现有不少这类句子,如“艇飞青碧织蒹葭”、“鱼啄波痕乱绣霞”等等。这些已超越自然常态的想像,惟诗独有,也是传达诗意的高妙手法。我想,这个五层次的分析,是不是能够回答陆寅生、周蔓青的这一巨大的问号?我不敢肯定。诗的理论奥秘无穷,我只是一知半解而已。 |